為中國而戰(zhàn)

　　王金鈴至今還清晰地記得，時間是一九九。年七月二十四日，當我不經(jīng)意地翻閱過去幾天的《參考消息》時，在該報七月二十日第三版左上角，一則標題令我怦然心動，那上面寫著“偉大的小說家歐文·華萊士”。這樣一種往往是對非凡人物的一生作出終身評語的措辭，立刻使我心頭蒙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迫不及待地看下去： “合眾國際社洛杉磯六月三十日電，作品暢銷世界的美國小說家、電影編劇歐文·華萊士于六月二十九日因胰腺癌病故，終年七十四歲?！边@則消息來得那么出乎意料，那么猝不及防，致使我怔怔地跌坐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當我回過神來，才覺出難抑的震撼和悲愴，因為已是淚眼模糊，手在顫抖著。最終，發(fā)出了一聲傷嘆：“偉大的華萊士走了，中國人民的真正朋友就這樣永遠離去了！”于是我立即發(fā)去了唁電。一年后，我終于有機會訪問美國，來到曾未晤面的華氏在洛杉磯的家中時，我的眼睛再次模糊了。因為他生前很希望我們能見面暢談，所以我見到華的妻子西爾維亞時的第一句話便是“我來晚了”。當西爾維亞將華萊士紀念會上的全套錄音帶送給我作為對華氏的永久紀念時，我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也濕潤了。一時無言的相向，凝注著中美兩地作家之間的真誠友誼。是的，真誠發(fā)自內(nèi)心，友誼哪分國度？彼此的感情是有歷史淵源的。我對華的特別感佩和懷念之處，細想之下，當有以下兩方面的原因：其一，華氏本身確實是一位偉大的作家；其二，他是中國人民的真正朋友。而這后者，因過去少有宣傳罕為人知，更顯得難能可貴。華氏作為一位外國人，在中華民族處于最危險的時期，不顧自身安危，親臨日本和中國的日本占領(lǐng)區(qū)，實地調(diào)查并全面揭露日寇的侵華罪行和法西斯本質(zhì)。用手中的筆聲援中國人民抗日救亡的正義事業(yè)，真正體現(xiàn)了中美人民之間的傳統(tǒng)友誼和戰(zhàn)斗友情。今天在慶祝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六十周年之際，披露和介紹華氏及其對中國人民的友好事跡，見證并回顧這段難忘的情誼，將具有特別的歷史及現(xiàn)實意義。歐文·華萊士（Irving wallace）一九一六年出生于美國伊利諾斯州的芝加哥。其父亞歷克斯·華萊欽斯基，原籍俄國瓦西洛斯科，一九0六年移民去美國。在辦理移民手續(xù)時，美國移民局的一個不耐心的官員嫌他的姓氏長，便把他的姓縮為華萊士。其母納麗芙卡，也是俄國人，一九。七年移民去美，與華萊欽斯基相識后于一九一三年結(jié)婚，生下一子一女，其子便是歐文 ·華萊士。 華萊士自小聰慧過人，興趣廣泛，尤其在讀書寫作和講演方面，頗賦天才之質(zhì)。高中時就曾擔任過周報主編，十七歲時參加美國全國寫作比賽，因其最佳故事創(chuàng)作《舞臺上的兇殺案》獲國家金杯獎。后來又代表基諾沙高中與全國的三千名高中的青少年一起進行寫作比賽，榮獲全美故事創(chuàng)作第一名。他才思敏捷，曾獲威斯康星州辯論會冠軍。其后，他又奮力于雜志寫作，先后曾在美國最有影響的《讀者文摘》、 《星期六晚郵報》、《星期六評論》、 《萬象》、 《自由》等雜志刊文及小說五百余篇，名氣漸赫。繼之為好萊塢寫過近十年的電影劇本后全力投入了文學創(chuàng)作之中，共出版了三十三部長篇小說和傳記文學。他的長篇小說，幾乎部部都是暢銷書。據(jù)商業(yè)銷量的不完全統(tǒng)計，他的作品已銷售逾三億冊，地球上幾乎所有的國家和地區(qū)都出過他的書，在西方成為除了《圣經(jīng)》之外發(fā)行量最多的作品。一九八二年《星期六評論》將他列為世界五大暢銷書作家之一，并且發(fā)表了他的傳略，可謂名聞遐邇，譽滿全球了。自然，在他的本土美國，更到了上至總統(tǒng)下至平民都進入了他的讀者群。他的長篇小說《洛杉磯的女人們》一九六。年出版時，第一天就收到一萬二千份訂單，出現(xiàn)了圖書日訂量的奇跡。就在有人對此書提出異議時，成為美國人夢中偶像的美貌的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宣布此書為她最愛讀的書，于是二十家外國出版商購買了翻譯版權(quán)。一時間，影響之巨，可謂前所未有。特列以下幾件事可資證明：一九六四年，他想寫一本黑人當選美國總統(tǒng)的書，為寫得真切，竟異想天開地向總統(tǒng)秘書 提出到白宮體驗當總統(tǒng)的生活。那位秘書聽后大笑： “怎么；真的想當總統(tǒng)？”誰知白宮最后競答應下來。華氏體驗了十天“總統(tǒng)”生活后，動手寫了后來命名為《大丈夫》的長篇小說并獲得巨大成功。十天之后，他被邀一起到休斯敦和達拉斯去作肯尼迪的第二任總統(tǒng)演說，華氏認為此行與寫書無關(guān)，便婉辭了。誰知就在去達拉斯的途中肯尼迪遭暗殺，隨行人員亦有傷亡，華氏造化大，冥冥中躲過一劫。一九六五年，他對外只報了三本還未動手寫的小說的名字，三家出版社競以一百五十萬美元買去了出版權(quán)，隨之，制片商也以一百多萬美元預買了制片權(quán)，這在美國歷史上還是第一次。也許你還不知道，華氏的女兒艾米竟因其父之盛名，成了美國國父喬治·華盛頓總統(tǒng)的第五代“擊頂傳人”。事情經(jīng)過是這樣的：喬治·華盛頓曾在年輕的作家華盛頓·歐文頭頂上拍了一掌作為他的傳人。華盛頓老來時，又把這一掌拍在出版家喬治·普特南頭上。普特南年紀大了，又將傳代之掌傳給了艾倫 ·內(nèi)文斯。內(nèi)文斯在華萊士家做客時，又代表華盛頓把這一傳代之掌拍在了華氏十歲的女兒艾米的頭上。艾米受此殊榮十分激動，一周內(nèi)拒絕洗頭。目前，艾米仍保有華盛頓的“擊頂傳代權(quán)”，準備在二十一世紀傳給某一個人。 作為作家，華氏的偉大之處，并不僅在于他創(chuàng)造了文學史上的奇跡和在世界性讀者群中的影響，而更在于他的創(chuàng)作立意和寫作對象。在他的二千多萬字的絕大多數(shù)的作品中，他把寫作的對象，一開始就定在全美乃至全球的人群上，他的創(chuàng)作立意并非像通常作家所喜歡的人生悲喜劇、宦海無常、男女情愛、遺產(chǎn)紛爭、世仇兇殺等等題材上，而是全美、全人類所共同關(guān)心和關(guān)注的大情勢大事件。他用文學的形式不倦地探索并大膽觸及世界的焦點問題。如意在消除種族歧視的（（大丈夫》；事關(guān)世界戰(zhàn)爭與和平的兩強爭霸的《第二夫人》；防范人類自身毀滅的《核風云》；告誡世人警惕法西斯復活的《第七個秘密》；客觀唯物的探索宗教及圣靈信仰的《混沌天書》和《圣地魍魎》；揭露無孔不入的情報局涉政及虛假人權(quán)的（（R密件》；敘錄一夫多妻制的摩門教消亡的《第二十七夫人》；剖析世界上最有影響的獎項諾貝爾獎對行業(yè)發(fā)展和人生影響的《獎賞》；探究人類企盼長生的威尼斯逃亡》；揭秘人類天性與現(xiàn)代文明的碰撞與優(yōu)劣的《三海妖》等等。就是作為人類共有的一面“性愛”，華氏也予以觸及和探討?？梢院敛豢鋸埖卣f，世界文學史上少有像華氏這樣的幾乎寫遍人類所有重大問題的作家。他的作品之所以受到世界各國各階層人們的喜愛，并且有持久的藝術(shù)生命力，完全得益于他特有的敢于涉獵大問題，敢于描寫大場面，敢于觸及人們共同關(guān)心的焦點問題的大氣度、大功力。他畢生用文學形式對世界的正義和和平所做的不懈的追求和探索，使他的創(chuàng)作人生具有了一種不平凡的意義，故爾，人們在他去世后的紀念會上，給他作出了這樣的最后評語：偉大的作家，偉大的華萊士！華氏與中國的不解之緣，是從他的青年時代，具體說是從一九四。年就開始了。當時日本瘋狂地侵略中國，殘酷地屠殺中國人民，無厭地掠奪中國資源，中華民族處于最危機的時刻。時年二十四歲的華萊士，作為美國《自由》雜志的遠東記者，授命到亞洲進行情勢采訪和報道。其時，美國并未參戰(zhàn)，華氏是以未交戰(zhàn)國的第三方記者身臨日本、中國、菲律賓等地采訪的。從一九四。年七月到年底的近半年間，為了使報道客觀真實，忠于職守的華萊士，做了大量的調(diào)查和現(xiàn)場訪問。在日本，他克服重重困難，親自采訪了推行對外侵略政策的核心人物，這其中有推行軍國主義的武裝力量的頭子東條英機，有代表宗教狂熱信徒的黑社會組織黑龍會的頭子頭山滿，有代表天皇和貴族階層的近衛(wèi)文磨親王，有代表商業(yè)和外交界法西斯勢力的外相松岡洋右。他還采訪眾多軍事官員和平民。在中國被日本所占領(lǐng)的地區(qū)，華萊士更是不顧占領(lǐng)者的警告和日本盯梢特務的威脅，采訪搜集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親身見證并感受到在日寇的鐵蹄下中國人民所遭受的深重災難。在日本 ，他親自聽到了頭山滿“日本已準備好建立亞洲新秩序”的叫嚷，意即侵占中國進而占領(lǐng)整個亞洲的擴張野心；那位為與希特勒建立“軸心國”出過大力的外相松岡洋右更是得意忘形，竟當著他的面威脅說，美國若阻礙日本在亞洲的統(tǒng)治政策就不惜與美開戰(zhàn)。華萊士深感情勢嚴重，立即將此情報給了國際新聞社，引起了外界大嘩。日本生怕全部圖謀暴露，于是天皇便下了～條法令，要官員“在涉及他們的職務的事情上不得會見任何記者”。此條是基于華氏的如實對外報道而造成的對日不利影響后日本開始設(shè)防的。為了完全了解并弄清對外擴張?zhí)貏e是侵華過程中的事實和真相，華萊士將日本從一九二八年六月四日制造的沈陽皇姑屯炸死張作霖的事件人手，逐步調(diào)查到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一九三二年一月上海十九路軍“一·二八”抗戰(zhàn)，又到一九三七年的“七七”盧溝橋事變，又到一九三七年八月的上海“八一三”抗戰(zhàn)，又到同年十二月的“南京大屠殺”等日寇侵華的重大事件，逐步作了調(diào)查甚至實地采訪。為了弄清日軍蓄意制造的“皇姑屯事件”的真相，他甚至還到日本監(jiān)獄訪問了被日軍當作替罪羊的四個日本軍官中的一個。華氏按照自己的調(diào)查所得，確認所有這些事件都是日本一手策劃并挑起的。除了見證到日寇侵吞中國土地，慘絕人寰地屠殺中國人民的罪行外，還特別注意到，日本正在用比任何屠殺武器更厲害的東西殘害中國人民，那就是在中國大量制造并販賣鴉片。華氏冒著危險，千方百計在被占的上海和南京調(diào)查，取得了第一手中國人民深受其害的材料。當他獲得這些獨有的情報從上海返回東京時，受到日本秘密警察的盤問，自那之后，他不斷地受到跟蹤。之后，他因在《老爺》月刊上發(fā)表了不利于日本的文章，日本官方正式宣布他終生不得進人日本。回國時，檀香山的日本領(lǐng)事登上他乘的船并且威脅他說，如果他寫書或者出版了有害日本的事實，將帶來生命危險。華萊士并沒有被嚇倒，而是決定將日本的對外擴張野心特別是侵略中國的整個過程及其罪行寫成一本書，將日本的侵略本性和圖謀公之于世。他于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六日完成了初稿，把該書定名為《日本的“我的奮斗”》。可是，過了一天便發(fā)生了“珍珠港事件”，美國全國進入了對日宣戰(zhàn)的太平洋戰(zhàn)爭中，原本要出版的他的這本書遂延擱下來。之后，其稿原封一動未動，但當時所錄所記確是極為可貴的見證和資料。 華氏在采訪和見證了日本侵華的累累罪行后，經(jīng)過綜合分析有～個重大的發(fā)現(xiàn)，即日本發(fā)動的對外侵略戰(zhàn)爭，不是一時一地的隨意行為。而是遵循它的既定的計劃和國策進行的，這個既定的計劃便是一九二七年七月二十五日日本首相田中義一向天皇呈奏的秘密奏折，時稱《田中奏折》。 《田中奏折》非常詳細地闡述了日本要完成明治遺策，即不僅要侵占朝鮮和中國的臺灣，還要占領(lǐng)中國東三?。〞r稱滿蒙）地區(qū)進而征服全中國及世界的具體計劃和措施。該“奏折”泄露后，被譯成了中文和英文，全世界為之嘩然。雖然日本從“奏折”后的十年中的行徑完全按照“奏折”行事甚至超出了其計劃范圍，但“奏折”的公之天下無意于從根本上全盤暴露了它的軍國主義的原形。因此日本朝野為之恐慌，于是動員一切內(nèi)外渠道進行否認，說中國所公布的《田中奏折》與事實相矛盾，因而是偽造的。當時中國政府據(jù)理進行了反駁。華氏認為《田中奏折》就是日本的法西斯綱領(lǐng)，這與德國法西斯綱領(lǐng)希特勒的《我的奮斗》實質(zhì)上完全一致，故爾，將他的書定名為《日本的 “我的奮斗”》，并從《田中奏折》與現(xiàn)實對照人手，系統(tǒng)全面地揭露和剖析了日本的整個侵華罪行，說明《田中奏折》是不折不扣的日本政府制定的對外擴張綱領(lǐng)。華氏為了讓世人認清真相，全面列出了當時中日雙方外交官在國際聯(lián)盟會上針對“奏折”真?zhèn)蔚霓q論，并對日本所說的主要的幾點與事實相矛盾的地方進行了核實。最后華氏在文中說道：“讓（日方所說的）某一段的所謂自相矛盾見鬼去吧……所謂文件不具備向天皇呈送奏章的規(guī)范文體，我在奏章的來龍去脈中告訴過大家……這只是取自速記及田中在遠東會議上所做計劃的初稿……另一方面，有多處被日本人稱為謊言和自相矛盾的地 方，其實并不然。‘奏折’談及日本在福岡陸軍師一事，日本人堅持說從未有過陸軍駐扎此地。然而，我從東京飛往上海途中，不得已在黃海上的不毛之地福岡著陸，換乘飛機，趁此逗留期間，我決定打聽幾個問題。結(jié)果，答案頗具啟發(fā)性。 ‘奏折’沒有弄錯，日本所說是錯誤的。日本陸軍確實曾在福岡駐扎達十八年之久。于是，我再次認識到‘奏折’非常準確，日本人叫嚷文件中有自相矛盾之處的說法是不老實的。關(guān)于福島將軍的女兒，日本人在東京承認，她確實進入過滿洲！”華氏上面所題及的“奏折文體不符” 、“福岡沒有駐軍”、“福島的女兒沒有去滿洲”，是日本列出證明“奏折 ”為偽造的幾個重要的“與事實不符”的事例，而這幾個侵略者矢口否認的事例經(jīng)華氏調(diào)查證實是真實存在的。從而揭穿了日本的貫用的否定事實的無恥的嘴臉。這種不為私利，敢于為被侵略人民仗義執(zhí)言、主持正義的可貴所為，誰人聞之都會動容！ 華氏在《日本的“我的奮斗”》一書結(jié)尾斷言：“《田中奏折》的野心及其仔細研究制定的計劃說明，一個具有超人心態(tài)而資源貧乏的目家是多么危險！在日本這個島國上，只要還有一本《田中奏折》或者還有一個一心想把《田中奏折》變?yōu)楝F(xiàn)實的人存在，太平洋就沒有和平！”此語不幸讓華氏言中。此書初稿剛剛完成接著便爆發(fā)了太平洋戰(zhàn)爭。作為一個疾惡如仇的熱血青年，華萊士報名入伍，用他自己的話說“極想拿起槍來對希特勒和東條作戰(zhàn)”。但他最終被美國空軍的第一電影制片分隊錄用，接受他的竟是時任中尉的羅納德·里根。為了讓美國士兵和人們對當時的敵人日本有一個一致的政策和看法，部隊擬拍攝戰(zhàn)爭情勢片《了解你的敵人日本》和《我們?yōu)槭裁炊鴳?zhàn)斗》系列片，其中有一部是《中國之戰(zhàn)》。華氏重寫了這部片子的腳本，改名為《為中國而戰(zhàn)》。就是在這部他重寫的《為中國而戰(zhàn)》的戰(zhàn)爭情勢紀錄片中，華氏處處表示出對日本侵略者的無比憎惡，對遭受侵略的中國人民的無限同情，對中國悠久歷史和正在進行的抗戰(zhàn)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和贊揚，并且熱烈稱頌中美兩國人民抗擊共同敵人的戰(zhàn)爭友情。他在《為中國而戰(zhàn)》的解說詞中，開頭便用了“中國即土地，中國即人口，中國即歷史”三句從未有過的對中國的至高評語。說“中國即歷史”時說：“中國的歷史要上溯到五千年以前，是現(xiàn)在最古老的人類文明史”；說“中國即土地”時說：“中國面積比美國大三分之一。遼闊的 疆域由兩部分組成：本有的內(nèi)地和外部邊遠 省份——包括滿洲、蒙古、新疆和西藏”說“中國即人口”時說“中國人口占全球人類 的四分之一。舊人未去，新人又生，人鏈永無盡止?！痹撈瑥囊痪哦吣陮懙揭痪潘娜?，系統(tǒng)地展現(xiàn)日本侵華的整個過程。在南京大屠殺片段的解說詞中，華氏寫道：“這些日本兵露出慘無人道的狂暴兇相，他們奸、淫、屠殺、破壞、搶劫，這是人類有史以來 最為血腥殘暴的大屠殺?！庇捌诮衣度湛茏?行的同時，還熱情歌頌了中國人民的無畏抗 戰(zhàn)精神：“這場殘暴的血腥大屠殺，是日軍蓄意制造的，旨在制造恐怖，使中國人就范。但是，南京大屠殺非但沒有使中國人民向日本的屠刀屈服，其結(jié)果恰恰相反，日本人的這次血腥暴行，使五千多年中國未能團結(jié)一 致的局面大為改觀，中國人民團結(jié)起來了?！?其后，他又寫道：“中國繼續(xù)奮戰(zhàn)……敵人一定會從這片肥沃土地上被驅(qū)逐并被消滅掉。它的歷史仍在大踏步前進……這是偉大的人 類文明史，將來的目標更加偉大。中國人民繼續(xù)前進，繼續(xù)戰(zhàn)斗，形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一個國家?！币粋€身處萬里之遙的外國人，為遭受災難深重的民族發(fā)出如此深沉的疾呼，為正在浴血救亡的人民發(fā)出如此激 情的吶喊，為被侵略吞食的國家的必勝未來 發(fā)出如此光明的殷切期待，這是一種多么難能可貴堪稱偉大的友誼和精神??！在該片中，華氏熱烈地稱頌了中美兩國共同抗擊法西斯的友誼，華氏說道：“中國現(xiàn)在是我們戰(zhàn)斗中的盟國，說得精確點，我們成了中國的盟國，因為早在這之前，中國已經(jīng)與我們的敵人戰(zhàn)斗了六年了……最重要的是，她是我們的朋友，目前我們正在戰(zhàn)斗中的朋友、伙伴。在我們共同勝利后，將 仍然是朋友兼伙伴。”華氏把中美兩個偉大國家界定為永久的“朋友兼伙伴 ”關(guān)系，足見他當時是多么期待并重視中美人民之間的戰(zhàn)斗友誼。是的，華氏對中國和中國人民的關(guān)注和友好，從青年開始一直延續(xù)下來。他對中國的悠久歷史和文化特別推崇，在他后來編著的《人民年鑒》列舉影響人類思想最大的五個思想家中，將孑L子和儒教列為首位。新中國成立后，美國并未很快與新中國建交。一九七二年尼克松訪華后，中美關(guān)系開始正常化。但早在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華萊士就覺得這種不承認新中國存在的政治局面“ 太荒謬”，于是，他在一九六七年出版的《核風云》（The Plot）的長篇小說中，特意插人相關(guān)的情節(jié)，把中華人民共和國作為已被承認的國家和最高首腦會議的一員出席了小說中的國際最高首腦會議。華氏的用心可謂良苦。他在寫后感中這樣解釋他如此做的特殊用意，他說： “是為了讓人們理解毛的中國，讓美國人民在心理上接受毛的中國。我覺得，我們都生活在這個地球上，我們最好學會彼此在和平中生存?！彼援斠痪牌咭荒暌辉戮湃账c妻子西爾維亞與基辛格聚會時，得知基辛格“正計劃做一秘密旅行到中國去，為尼克松訪華鋪平道路”時，他感到特別高興，因為，他在五年前就在自己正式出版的書中把新中國作為已被承認的世界大國了。華萊士的中國情結(jié)，可謂其情切切，其意綿綿。 六十多年過去了，作為著名作家聞名于世的華萊士也已故去十五個年頭了。二00五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六十周年，在這段事關(guān)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大決戰(zhàn)中，國際友人和主持正義的人們亦曾為中國的抗戰(zhàn)做出過不同形式的聲援、支持和奉獻，對此，中國人民是永遠忘不了的。今天，介紹華氏的有關(guān)情況并披露那段鮮為人知的華氏對中國抗戰(zhàn)無私無畏的聲援和支持的事實，一方面是為了見證并介紹中美兩國人民間曾經(jīng)存在過的這一段感人的友情，另一方面，也為了讓國人了解并記住異國的這位中國人民的偉大朋友歐文·華萊士！

　　王金鈴，著名作家、翻譯家王金鈴先生系中國作協(xié)會員，國家一級作家，中國翻譯協(xié)會理事，山東省翻譯協(xié)會會長，淄博市作協(xié)主席，并兼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中國文化研究所舜文化研究室主任。王金鈴是一位典型的學者型作家，除文學創(chuàng)作和文學翻譯外，在文史研究和辭賦寫作等諸多領(lǐng)域亦頗具造詣，幾十年來正式出版的文學創(chuàng)作、文學翻譯、文學理論專著、文史類作品等三十四部，一千三百多萬字。文學創(chuàng)作包括長篇小說、散文、戲劇、電影劇本、詩歌等；文學翻譯涉及英、美、俄、非洲等國家和地區(qū)的古典和現(xiàn)代文學作品。另外，還有個人的文論和譯論等專著。主要作品有：《虞舜大傳》、《靖康之變》、《訪歐散記》、《七月的風波》、《裸者與死者中的惡神》、《黑暗的心臟》、《全能者》、《歹徒、豪俠及鬼怪》、《箴言》、《特別修正案》、《圣地》、《第二夫人》、《女獵手獨闖百魔林》、《威尼斯逃亡》、《金屋》、《洛杉磯的女人們》、《貴賓》、《七夜譚》、《三海妖》、《第七個秘密》、《安·伊麗莎叛婚記》、《白宮體驗》、《名人隱私錄》、《現(xiàn)代翻譯論文集》、《文學翻譯新論》、《為中國而戰(zhàn)》、《日本的》、《齊賦》等。不少作品已進入國際市場，在海內(nèi)外頗具知名度并享有一定聲譽，被中外學界和傳媒譽為“學貫中西，著作等身”的文學家。2003年2月23日，美國《國際日報》因他著述豐厚，作品頗具文史價值且影響廣泛，稱其為“廿世紀世界五大暢銷書之一華人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