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迎上來,擁抱我,然后拉著我走進餐廳,帶住的金悔小姐看我了一眼。在美國,我已經習慣了美國女人的這種目光,好奇的、不滿的。一個亞洲女性和一個美國男人、一個體面的中年美國男人走在一起,這種目光自然會更赤灼,她們是不滿,甚至氣憤,氣憤亞洲女人掠奪的她們的紳士。平常,我們喜歡坐一起,互相給對方加菜,互相喂飯給對方,愛接對方,起初,我不好意思,但慢慢地就喜歡這樣了。這是十足的浪漫,十足的情人“約會的情調”?,F(xiàn)在我們面對面坐著,彼此卻沒有為這種異樣的彬彬有禮而驚訝和不滿。我們好像剛剛認識,保持距離,就是風度。我十分清楚自己為什么要保持距離,我要和他分手,但是,面對著這個身高一米八、全頭發(fā)、藍眼睛的美國男友,我卻不知該怎么張口說一個“不”字。不是我舍不得他這張吸引我的臉和人了那強健的身體、得體的舉心,而是我擔心我提出分手會嚴重地傷害他。傷突會讓他恨,他的恨會讓我恐懼……